1971年5月,有天翟万臣在黑龙江顶着大太阳在地里锄大豆,他天不亮就已经开始在这里忙碌了。中午的时候,连长对他说下午不用来了,到营部去一趟。去了之后,才知道是总政话剧团来部队招学员。虽然,翟万臣以前也自编自演过一些小节目,但面对这样严肃的阵势还是第一次。招生的老师先让他唱一首歌,然后让他做一段表演。当时翟万臣在马号班,老师就让他表演赶马车,翟万臣表演不来,说:“赶马车不就是抱着鞭子坐着吗?”后来就表演了一段打电话的戏,在表演中要表现出对方在说什么。老师们似乎很满意,但当时并没有表态,只对他说注意安全,等待通知。一开始,大家都对他说很有希望,他也在心里开始盘算这件事,但时间一长也就忘了,照旧赶马车、锄大豆,一直等了3个月后。有天他赶车回来,见马号班的人都在等他,吃饭的时候也都盯着他看,他感到气氛有些异样。有人就跟他说:“你不知道啊?团里军务股来人了,要把你调走!”翟万臣去了团里才问清楚,原来自己被总政话剧团录取了,他还清楚地记着当时的调令上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宣传部”。他与朝夕相处的战友和老乡告别后,开始了新的生活。
在总政话剧团学员班学习了3年后,他留在总政话剧团。1974年在排《万水千山》时翟万臣开始正式走上舞台,一直到今天共出演了几十部话剧,主要有:《蓝天飘来一朵白云》、《冰山情》、《冲击强气流》、《洗礼》、《黄土谣》等,大部分的戏都取自军事题材,都和军人生活密切相关。
说起塑造军人形象,翟万臣首先肯定的是自己对军队生活的熟悉和由这种熟悉所产生的深沉的情感。他曾经到祖国边疆最为艰苦的地方去体验生活,亲眼目睹了边疆战士为了保家卫国所付出的青春和热血。翟万臣置身其间,情感激荡,他说:“这些可爱的战士,怎么能不会激起一个演员的创作热情呢?我来到边疆,也融入了边疆生活,我的情感与战士的情感如此接近,有一种动力在推动着我去表现他们。”
《凯旋在子夜》是翟万臣难以忘记的一部电视剧。在拍摄这出戏的时候,中越战争正在进行。电视剧中需要拍摄炮击的场面,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不可能单独来拍。前线指挥部就让他们亲临战场,按照军事计划的部署,在向敌军开炮的时候拍摄镜头。这时,已经很难分清是在拍戏还是在战斗,但对祖国和人民的爱在这里得到最为浓烈、最为真挚的爆发。所以,整个演出真实感人,感动了无数观众。
翟万臣曾为了拍摄这部电视剧去部队采访,当时就在前线阵地。部队在一个大溶洞里驻扎,没膝的水中架起一座横桥,走上横桥就是营地,部队就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中生活。翟万臣去的时候,他们正在做战前动员,这是一个有着光辉历史的团。团长对战士们说:“我们这个团在抗日战争时期有辉煌的战绩,解放战争时期牺牲了很多战士,我们团在抗美援朝中同样立下汗马功劳。现在轮到我们了,这笔团史最终会写成什么样就靠我和在座的各位了。我们马上就要上前线,我知道你们都很年轻,心里面可能有些害怕,我一点也不怪你们,如果你们真的害怕现在就提出来,我让你们复员,我不怪罪你们,因为你们都还太年轻。”说完后,全场一片寂静,他等了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举手。他接着说:“既然没有人举手,那说明大家都愿意上前线,从现在开始我希望大家一起为我们团增添辉煌!”多年之后,翟万臣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后来在拍戏的时候,这幅情景时常在他的脑海里浮现,演到紧张激烈的时候,心潮澎湃之余,他会破口大骂。有人说,这影响不好,但导演坚持留下了这个镜头。结果,翟万臣扮演的杨勇侠这个角色最受好评,而这种成功就是翟万臣将最质朴的情感倾泻其中的结果。
翟万臣说:“从不会演戏到如今能够取得一些成就,是部队生活培养了我。”作为总政话剧团的演员,他有很多机会到海陆空各种部队去演出或体验生活。他对各种环境下的军队生活都非常熟悉,对他们的情感都能够得以准确地把握,所以在演戏的时候他只要将自己此时此刻所感受到的情感表现出来,那就是一个军人应有的情感,那种洋溢周身的气质就是一个军人应有的气质。所以,他表演军人的形象驾轻就熟,活灵活现。
演艺洗礼
1999年总政话剧团推出话剧《洗礼》。《洗礼》讲述的是一个三代军人家庭发生在1998年夏天的故事,反映了当代军人在波澜壮阔的1998年抗洪斗争中,面对个人前途与国家需要、个人安危与人民利益的考验所作出的正确抉择和无私奉献,充分展示了当代军人的精神世界,热情讴歌了伟大的抗洪精神。话剧表现了当代军人在抗洪斗争中所受到的洗礼,而对于主演之一的翟万臣来说,他则在演出中接受了一次表演方式上的洗礼。
在这次话剧的排练中,导演要求演员都完全放松下来,把生活中最自然的一面反映出来,在生活中悄声说,在舞台上也悄声说,在生活中几个人争着说,在舞台上也这样去表现,不用担心观众听不见或听不清,因为这样才是生活最真实的一面。总政话剧团的表演以前被戏称为“吼派”,指的是说话嗓门都提得很高,但这次彻底放松下来表演以后,反而取得了更好的效果。这出话剧广受好评,获得“五个一工程”奖和“文华奖”等多个奖项。
翟万臣在这场演出中,领悟到自己的表演原来可以更自如,也更能接近自己所追求的那种表演状态。这出戏之后,翟万臣的表演获得一个新的突破,更接近生活,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